我和一个跟在我后面的高个水手抓住机会,蹿进了一条胡同,跳过一道篱笆,又一道篱笆,跑掉了。从那夜以后,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可爱、机灵的尼基塔·鲁布佐夫了。
朋友们一个个离我而去,大学生学潮纷纷而起。可是我既不明白学潮的意义,也不理解学潮的动机,只看到他们快快活活地忙碌,却意识不到这是一场悲剧,以为上了大学就可获得幸福,为此什么痛苦都能忍受。如果有人对我说:“上学去吧,为此每周日必须在尼古拉耶夫广场让我们打你一顿!”我想,我完全能接受这一提议的。
有一天我到谢苗诺夫面包铺去,听说那里的工人想到大学里去揍学生。“咱们用秤砣砸他们!”其中一个工人高兴而恶狠狠地说道。
我与他们发生了争论,对骂起来。最后我强烈地感到自己已经没有维护大学生的愿望,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替他们辩护。太可怕了。
我记得,我从面包坊的地下室出来时,成了个残疾人似的,感到自己是多么无能,一种无法排遣的痛苦袭上心头。
晚上我坐在卡班河岸,随手向昏暗的河水投着石子儿,反反复复说着同一句话:“怎么办?”
为了消除烦恼,我开始学拉小提琴,每晚都在面包铺里拉琴,害得守夜人和老鼠不得安宁。我非常喜欢音乐,学起来非常投入。有一天晚上,我那在戏院乐队供职的提琴老师趁我出去的当儿,私自打开了没有上锁的钱匣。我回来时发现他的口袋里装满了钱,他一见我回来,就伸出脖子,把他刚刮过、阴沉的脸伸给我,说:“打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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